第404章 雨夜奔袭5

“爽啊！”
  郑家琪放声欢呼着，操纵着并列机枪朝着逃窜的伪军猛烈扫射，子弹汇成长长的火流狠狠扫过，很多伪军士兵在被火流舔中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哀号。有个身才短小却表现得异常凶悍的家伙，应该是伪军中的日本顾问，嚎叫着拿着一枚防御型手榴弹往坦克抡过来，轰的一声，碎片四溅，坦克毫发无损，倒是那位仁兄和两名伪军士兵惨叫着倒在了地上，飞溅的弹片没能打上坦克，反倒把他们给撂倒了。
  对于这种货，郑家琪连开枪都免了，直接压了过去。
  他左边那辆坦克同样凶猛，直接就冲进人堆里用机枪扫射。人太多了，有伪军在日本顾问的强迫下扑上来试图炸毁坦克，那货接连引爆两枚固定在车身上的定向地雷，冲上来多少死多少。
  将那些不怕死冲上来要跟自己玩命的家伙全部干翻后，那辆坦克又嗷嗷叫着往人更多的地方冲，电台里响彻小野的嚎叫声：“诸君，跟上！我带你们去碾碎第六旅团那帮鬼子的狗头！”
  呃……一个日本人嚎叫着要带领八路军去辗碎***的狗头，这是个什么样的画风？是不是有点诡异？不过坦克营的士兵都习惯了。小野这货论坦克驾驶技术，那是顶呱呱的，但是他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见了日军就两眼发红，辗起日军来比八路军还狠，劝都劝不住。他当然不是什么国际反法西斯同盟战士，他杀得那么狠是因为他恨，对日本人恨到骨子里！早在被八路军俘虏前他便得知，他还在上高中的妹妹被骗去当了慰安妇，而且是去太平洋战场当慰安妇！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为了日本跨海东征，血战数年，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到头来却连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都保不住，他怎能不恨！所以见了日军就开坦克冲上去连撞带辗，有多少弄死多少，绝不留情！
  郑家琪知道小野的遭遇，对他还是蛮同情的，在战场上也尽量照顾他一点，免得他杀红了眼顾头不顾腚，让日军给反杀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表现好了有奖励，而照应好队友也是良好表现的一种嘛！看到小野冲向人堆，他也指挥坦克跟着冲了过去。
  面对这些来势汹汹的钢铁巨兽，伪军显得很茫然，很无助。他们当然知道必须挡住这些凶残的巨兽，否则他们迟早会完蛋的，可是你叫他们拿什么来挡啊？用破破烂烂的老式步枪还是用子弹不多的轻机枪？也有不少人吓疯了，拼命向坦克开火，呼啸的枪弹打在坦克身上，火花四溅，煞是好看。但也仅仅是好看而已，任凭他们扣板机扣到手酸，坦克一点漆皮都不会少，相反，越发凶狠的朝他们猛冲过去！
  炮弹还在不断落下，不过现在已经开始向纵深延伸，照着日军阵地猛砸。借着爆炸的火光，伪军分明看到，越来越多的八路军在黑暗中现身，乌泱泱的铺满了战场，没有震天响的号声，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他们只是沉默的猫着腰，端着步枪，扛着机枪、无后坐力炮，跟在坦克后面朝着他们逼近，只是这份沉默比震天吃的口号声还要来得惊心动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那在爆炸中闪耀着寒光、仿佛钢铁丛林般铺满大地的刺刀，绝大多数伪军当场就尿了裤子！如果仅仅是这十几辆坦克，他们冷静下来之后还有勇气刚一刚，但是面对这黑潮般缓缓涌来的八路军，他们压根就提不起半点抵抗的勇气，只想着逃，逃得越远越好！
  “不许后退，否则格杀勿论！！！”
  尖厉得变了调的嚎叫声在一片嘈杂中骤然响起，随之响起的是歪把子轻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扫射时清脆迅疾的鸣叫声，慌不择路眼看就要淹没日军前沿阵地的伪军成片倒下。现在日军也有点懵，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伪军会垮得这么快，还没回过神来，乌泱泱的溃兵就要漫进战壕了，这还得了！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开火扫射，用子弹筑起一道炽热的死线，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溃兵：此路不通！
  日军中队长身体探出战壕，拿着个扩音器冲溃兵们嚎叫：“都给我站住！不许再后退一步，否则你们通通都得死！”
  自然没有人听他的，履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伪军继续朝着日军阵地逃窜。逃过去虽然日本人会开枪，但他们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这些坦克，还有跟在坦克后面的八路军追上，他们一定会死，所以还是赶紧逃吧。
  中队长咆哮：“最后警告一次：胆敢后退者死！！！”
  陈宇杰小声对老冯说：“干掉他！”
  老冯擎起水连珠步枪略略一瞄，然后扣动板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随即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呼喊声淹没了，子弹怒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那位中队长的喇叭，在喇叭上开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带着一蓬铁屑打进中队长的嘴巴，在他的后颈处穿出，带出一道血箭。中队长的嚎叫声嘎然而止，他瞪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信，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些伪军士兵居然敢冲自己开枪！
  朝着伪军开火扫射的日军机枪手也愣住了，忘记了开火。
  陈宇杰放声高呼：“兄弟们快跑啊！坦克追上来了！”
  同样的发愣的伪军如梦初醒，轰的一下，撒开两条腿狂奔，一个冲刺就冲进了日军的阵地，好些日军很倒霉的跟他们撞成一堆或者被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被一双双大脚从身上踩了过去，踩得他们筋断骨折，踩得他们七窍流血！
  没被撞翻的日军也看傻了，驱赶意志薄弱的敌军去冲垮敌军那些相对还严整的防线，然后浑水摸鱼一举击破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过去几年的战斗中，他们没少祭出这样的战术，屡试不爽，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对手会与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战术对付他们！被伪军溃这么一冲，整道防线都乱成一团，他们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完全没有喘气的时间，伪军刚刚过去，八路军坦克又冲了上来，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一起上，稠密的弹雨横扫整道防线。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后面的装甲车也跟了上来，30毫米机关炮同样是疯狂开火！这玩意打的可比车载重机枪很多了，炮口指向哪里，被雨水泡软的地面仿佛开了锅似的，泥浪一层层的翻滚，掀起一道道由污水和烂泥混合而成的水柱，战壕一打就穿，然后炮弹带着烂泥狠狠贯入日军士兵的胸口，将他们撕成碎片……日军给打得完全抬不起头，只能躲在战壕里，绝望地倾听着机关炮和机枪咆哮，倾听着无数双胶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等到这疯狂的火力稍稍减弱，他们可以抬起头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刺刀，或者一柄柄带着风声兜头兜脑砸下来的战壕锤……
  趁着八路军忙着收拾这古义军的机会，那是死里逃生的伪军，两片脚掌上下翻飞，远远逃离了这片修罗战场。侦察小队混在他们中间跟着跑，老冯始终跟在陈宇杰身边，没办法，整个侦查小队他只认得陈宇杰一个，不跟着他跟着谁。他心里有点可惜，刚才可是好机会，一军那个中队的防线都被伪军冲垮了，如果放手大杀的话，他们一个小队就能取得很好的战果，但这帮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不动心，还是跟着伟军后面继续跑。他小声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宇杰说：“浑水摸鱼，跟着这帮家伙，后面找到鬼子的指挥部，打掉它！”
  老冯眼珠子一转，随手拉住一名伪军士兵问他：“兄弟，旅长在哪里？我们都给打的死伤惨重了，他怎么连个头都不冒一下？”
  那名伪军士兵气愤的说：“索正清那个王八蛋只顾着去抱日本人的大腿，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了？”
  老冯问：“他跟日本人在一起？”
  那名士兵说：“可不是吗？他跟他那些亲信就待在日军的大队部，烤着火，喝着粥，别提多逍遥自在了。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炮灰，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连个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老冯同样愤愤不平：“可不是吗，真想宰了他！”
  另一名伪军士兵说：“你想宰了他？那就上四合院去找他吧，我估计他现在都还没睡醒呢！”
  那名最先跟老冯聊天的士兵说：“最好连跟他一起的日本军官也宰了，我受够了他们那高高在上的鸟样！”
  老冯说：“我这就去宰了他！”扭头小声对陈宇杰说：“鬼子的指挥部在六合院，离这里大概有三里地，索正清的旅部也在那里！”
  陈宇杰嘴角直抽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查出来鬼子的大队部在哪里，老冯几句话就问出来了，而伪军那态度，摆明就是恨不得鬼子原地去世螺旋升天，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